如果把城市比作人的话,三门峡就是我的兄长。 我出生在20世纪60年代初。那时,随着万里黄河第一坝的建设,三门峡城市建设的序幕徐徐拉开,所以父亲给我起名“新峡”。据母亲讲,小时候我爱哭,只有到人多的地方才安静些,所以,她常把我抱到百货商店(百货大楼的前身)门前,让我在那里的砖石地上爬。之后,由于父亲思乡心切,他就带我们离开小城,回到了老家观音堂甘壕街,就是杜甫写《石壕吏》的那个地方,现已改称石壕。 这一离开就是10多年,其间,我只来过一次三门峡。那时父亲在搬运站开拖拉机,那种轮胎高大的波兰拖拉机。有一次父亲要到三门峡市买油,问母亲捎什么东西不捎,我听了,闹着非要跟父亲去。虽然过去了许多年,但那次到三门峡的所见所闻至今清晰如昨。记得当时的加油站距三门峡火车站不远,在黄河路旁的一块麦田里。到了那里,我们看着加油站的工作人员用管子将油灌进父亲车上的油桶里。中午,父亲带我到市中心的黄河饭店吃了小笼包子和馄饨。小竹笼端上来,热气腾腾的,包子看着十分诱人,里面几乎全是肉,一咬满嘴的油香。饭后,父亲又带我到百货商店,给我买了个万花筒。 再次回到三门峡时,已是1980年的夏天。那年,我到一家商业单位工作,地址在经一路,我住在经一路七号的大院内。那时,小城只有一条像样的街道——黄河路,许多地方还是庄稼地,骑自行车10多分钟能逛个来回。然而,我心里却燃烧着一种说不清的激情与渴望。白天学习工作,到了黄昏,我常一个人出去散步。那时的经一路还很荒僻,两旁长着两排高大的毛白杨,像是两排训练有素的士兵,风一吹,发出沙沙的声响。偶有三两行人走过,让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。 然而,没多久,单位在三门峡西站开了一家冷饮门市部,我被调到了那里,再一次与小城惜别。 这一去又是10多年。 这10多年间,我每月都要到市里来领工资、送报表等。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,每次进城我心里都不由得羡慕,如同一个无声的情人,默默注视着恋人的每一个细微变化。上世纪80年代初期,小城的公共汽车还很少,每次返回时,我都要在街心花坛东侧的一家裁缝铺前等车。那时,百货商店还是当初的瓦房,临街也多是低矮的平房,冬天等车时,我常踱进一家裁缝铺取暖。裁缝铺里有几个媳妇和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孩,那女孩面容白皙,眼睛大而亮,冬天的时候戴着一顶虎头帽,常常吸引着我的目光。 像一个“少小离家”的游子,回到出生之地一直是我的渴望。这个愿望在上世纪90年代初期终于实现了!虽然我出生时的窑院早已无法寻觅,单位只给了我两间旧房子,但我满心欢喜。我住在建设路与经一路口东边不远处的一栋筒子楼里,它是三门峡最早的建筑之一。由于年代久远,墙皮经常脱落,一次落下一大块,把缝纫机都砸坏了。记得当时我写了一篇《挤进城市》的小稿,几个文友看了,还专程到我的小屋去“参观”。后来房子拆了,经理就将他闲置的一处小套房借给我住,地址在弯道里的火车道旁,那里是铁路家属区,我在那儿一住就是10多年。 就这样,我开始了和这座城市相濡以沫的日子。说它像是一位兄长,是因为我每天都和它形影不离。它用博大的胸怀关爱着我,包容着我。就这样不知不觉,数千个日夜就像雪花融进水里一般融进了它的怀抱。 改革开放以来,三门峡发展很快。先是百货商店拆了,盖起了百货大楼,后来又修了崤山路,一栋栋大楼拔地而起。再后来,随着开发区的建设,小城一下子有了韵味。而涧河的开发、植物园的精彩亮相,像是给三门峡安上了一双灵动的翅膀。随着国家级黄河湿地保护区的建设,白天鹅开始在这里流连栖息,三门峡又有了一个新的名片“天鹅之城”。近年,三门峡发展速度迅猛,城市形象日新月异,尤其是随着三门峡商务中心区的建设和陕州区的设立,三门峡的城市建设大跨步地前进。 而今,我住的地方距涧河公园不远,晚上,常一个人沿着涧河旁的小路散步。夜晚的河道五光十色的,灯光映在水面上,像是天上的街市,许多人在那儿或钓鱼、散步、聊天,或跳舞做操,城市的岁月就该是这样安逸平和。 在心里,我的未来注定要和这座城市永远联系在一起…… (作者系三门峡市陕州区文联工作人员) ( 编辑:cl ) |
和小城一同成长
来源: 发布日期:2017-03-01 打印
